白镜

鬼切01战场初遇

你(八百比丘尼)&鬼切

你循着星象占卜的轨迹来到血色弥漫的战场。

黑云遮天,残尸遍地。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,暗红的血迹几近发黑,濡湿的泥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。

源氏倾尽全族之力,投入无数武士家臣的生命,奋力拼杀一条生路,总算带着重伤的源赖光——这个家族百年来的天才——狼狈地回去。

你绕开几座小山似的尸堆,看到战场中心跪坐着的男人。

昔日的源氏重宝。

鬼切。

那人衣衫褴褛,脏乱的灰发遮住左眼,赤眸凝血,眉宇紧锁。如若不是用一把刀勉力支撑住自己的身躯,这样骇人的伤势怕是早就要倒地。

走得近些,你察觉到对方周深萦绕的鬼气正在侵蚀他的内心。——是茨木童子的鬼手产生的异变,某种程度上救了鬼切一命。

你感受到他对生存的决心:虽然接近身死魂消,他依旧坚持压下这鬼气并为己所用。

刀身破碎,杀气依然。

你叹了口气,在他面前蹲下,伸出一只手:

“呐,要跟我回去吗?”

你一边用自己的法杖为他治疗一边循循善诱,“我是阴阳师,可以治好你的伤,帮助你变得更强,并且完全尊重你个人的意愿。”

你简短地将做自己式神的好处说清,高薪闲职还不要卖身契,末了又加一句话——

“助君做到至死方休之事。”

他绝对不会拒绝。

果然,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借助刀的支撑艰难地抬头,血泪划过苍白的面颊,不管如何濒死,眼眸深处的坚韧始终未变。

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:

“好。”

 于是你将伤痕累累的鬼切带回了庭院。

*

托人鱼肉长生的福,你这些年遍览几代医书,用药很有心得。鬼切心性坚定,加上你的阴阳术辅佐,他成功使茨木童子的鬼手化为己用,伤势也日复一日的好转。

本来你只是想救人,救回来后便不太上心了,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治疗看望外就专心做自己的事——你的式神里不乏俊男美女,即便观赏也足够你消磨时间了——但不知什么时候,你远远的经过庭院,无意中看到端坐在室内抚摸名刀的男人:

他打坐后会在道场练习刀法;得了空就坐在廊下喂养那只小宠,赤雪丸;

他安安静静地做你吩咐的事,贡献任务的奖励;

他向源氏一族寻仇回家,听你抱怨伤口又裂开时笑的乖顺,承诺下次不会了,但你知道他下次还敢;

他去大江山了,和昔日的朋友切磋,还给你带了特产。你捏着鼻子不想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肉,谁知道是从哪个妖怪身上薅下来的;

闲暇的时候,他就待在庭院里,迎接你游历归来。

……

你恍然后悔怎么现在才看到他的好,一时心潮澎湃。

这样的人,成为自己的恋人,想想就很不错。

你不是拖沓的性子,对自家式神也无需暗中算计,直接向鬼切言明心意,指出他克己复礼、沉稳可靠、武力值高、居家贤惠……咳咳,诸如此类吸引你的优点,表达想要他做你爱人的念头。

“可以是可以,”他的反应出乎你意料之外,温声询问你,“可为什么是我呢?”

你手下优秀卓越的式神不少:鬼童丸、玉藻前、荒、酒吞、茨木、阿修罗、帝释天等,武力值都很高,且各有各的俊美。

他担心你只是一时头热,不愿你们以后会因为感情生出嫌隙。

你默了一瞬,此刻竟惊奇地跟上了他的思维频率:

他怕你不够专一,而他不会容忍这一点,怕以后双方都生出悔意。

“童童是很可爱,但病娇到有点变态了,不适合做恋人,何况,他对小缘更感兴趣;玉藻前有妻有子,当然不能考虑;荒大人身边有了好姻缘了;至于后面几个,酒吞茨木和阿修罗帝释天根本就是锁死了好么?”你一一解释,“还有哪个要问的吗?”

鬼切含笑不语。

他试探性地握住你的手,得到默许,于是更进一步,额头贴着你的额头,双臂舒展,和你拥在一起。

你挑了挑眉,这是同意了?

他眨眨眼,抱紧你,喟叹道:“我也很喜欢主人呢。”

这家伙。

你少有的感到一丝不自在,避开鬼切的视线,把脸埋进他的怀里。双颊的热度攀升了些许。

*

这一日,你端了药汁进屋,跪坐着的鬼切朝你望过来,嘴角带着淡淡的和煦的微笑。

他走火入魔的状态已完全退却:身着墨蓝羽织,灰紫袴,墨色姬发呈现出柔顺的光泽,肌理细腻如如玉如瓷,左眼上的绷带还没有拆,左手习惯性地扶着自己的两把刀。

秋意融融,室内透过半扇阳光,一点也不刺眼。

“喝吧,这是最后一碗药,”你把药碗递给他,“再等些时日,那些皮外伤好全,便可以拆剩下的绷带了。”

“多谢主人。”

鬼切乖乖地喝药,不管药有多难喝,他从未喊苦。

你单手托着下巴,问:“你可知你以后不再是人了,而是妖魔。”

被源赖光欺骗、锻造、封存记忆的日子里,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源氏家族的武士。——作为忠心主人的刀,斩尽一切妖魔。

“没关系的,”鬼切神态自如,“我本就是妖啊。”

看来状况良好, 于是你开始问自己真正关心的话题:“可你毕竟替源氏做了很多年的事,源赖光教你如何用刀,主仆情谊也算深厚,你确定……恨他吗?”

你并非故意撕开恋人心窝上的伤疤,只是担心由爱生恨,你听说过外面的流言。何况,对抗源氏,向源赖光复仇……内外多方面都是重重压力。

你忧心鬼切入了歧途。

鬼切沉默了一会儿,他在认真思考你的问题。

须臾,你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骤然散开的杀意,裹挟这巨大的悲伤,你听到他手中的两把刀——【友切】和【狮子之子】阵阵蜂鸣。

还有一把【髭切】在战场损坏了,正在修复。

这种怒急生悲的恨意并未滔天。鬼切很快从中抽身,阖起眼眸平复杀气。他端正坐姿,语调低沉:

“我来自大江山。我恨他。”

你点点头,表示自己支持的立场,肯定他的做法。接着又宽慰他:“没关系,即便恢复妖身,你的武士道精神还在呢,这样看来,你是更强了。”

更强悍的身躯,更坚强的意志。

闻言,鬼切的表情平静了些;“嗯。”

他还温柔的笑了下,补充道:“而且, 主人不是向我表明心迹了吗?我是主人的。”

恍若清风徐徐,白堇花开。温暖而沉实。

你被那样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,明明并不是那种耀眼夺目的笑容,但你心神一动,靠在他的身上,手抚上他的脸颊,心中升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沉醉。

他明白你隐约的不安和醋意。

感觉到你往下压的趋势,鬼切顺势倒下,躺在榻榻米上,分明还是一丝不苟的穿着,但你却看出不一样的风情。

你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。

你趴在鬼切身上,手放在他胸前的衣襟,触摸到那一片露出的肌肤,温润如玉。你的指尖感受到男人的心脏跳得火热。

他的伤势已经大好,那么,做点坏事也没关系吧?

鬼切放松地任你抚摸。他的眉眼宁静柔和,那双形状漂亮的眸子简直可以望到你心里去。偶尔,实在情动忍不住了,他就微微偏过头,很克制地低声呻吟。

即便如此,他的手仍规矩地揽着你的腰,搭在上面一动不动。

这是你说过的优点:克己,端方,温柔……但还有一点,他是最优秀的武士,擅长忍耐和等待。

等你玩够了,他便搂着你,极轻快地调换了二人的位置,怕你撞到还将手心垫在你的后脑。

他待你如珠如宝,你咯咯笑起来。

鬼切有点无奈,俯身亲昵地吻你,蹭你的脸颊:

“主人,要乖一点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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